一百二十四
一座坟。雪坟。
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坟墓,有的高大坚固,有的矮小脆弱。有的人在坟前盖起高楼大厦,希冀死后也能得享清福;有的人坟前却简单的只有一块墓碑,似乎对于生和死,都已经感觉到同样的厌倦。绝大多数人的墓碑都是有字的,然而也有人偏要立下无字的。有些人在墓前种下坚韧挺拔的苍松,也有人在墓前种下柔弱鲜艳的花朵。有的人的坟前常有人凭吊,认识的和不认识的;也有人的坟前冷落异常,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不愿和这坟中的人有丝毫的关系。平民百姓的墓是坟墓,佛教高僧的墓是舍利塔。有的人活着就如在坟墓中,也有人死了依然活在坟墓外。
常常到这各种各样的坟墓前看一看,想来对人生也会有更深一层的感悟。这里,毕竟是最接近死亡的地方。这里,也是生者和死者的生命得以连结的地方。
眼前这座雪坟,完全是由冰雪堆积而成。就连墓碑,也是用晶莹的冰块凿成,上面用剑锋深深刻出墓中之人的名字。
这是白云飞之墓。
一百二十五
白浪看起来很镇静,既不痛哭,也不哀伤。他整个人似乎都完全接受了父亲已死的事实,丝毫都没有抗拒的欲望。
星岩勉强地问道:“我们是不是该穿上孝服为他守孝?”
白浪回头一笑,道:“不必了。父亲大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,你难道不知道?”
星岩看着他,惊讶道:“你怎么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?”
白浪笑道:“父亲是父亲,我是我。他的生命和我的生命,原本就是根本不同的个体。他已经遵从自己的意愿离开人世,我该为他高兴才是,为何还要悲伤?岂不闻庄子言:‘察其生命之始,而本无生;不仅无生也,而本无形;不仅无形也,而本无气。阴阳交杂在冥茫之间,变而有气,气又变而有形,形又变而有生,今又变而为死。故人之生死变化,犹如春夏秋冬四时交替也。他虽死了,人仍安然睡在天地巨室之中。’我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?将来我若死了,也一定不想要别人在我坟前哭泣的。”
星岩咬了下嘴唇,努力,还是笑不出,叹气道:“你们父子都有些毛病,我和你们在一起,只怕迟早也要染上些毛病。”
白浪笑道:“不必担心。我们的毛病只传染特别的人。”
星岩奇道:“那是什么样的人?”
白浪笑道:“聪明的人和看透人世的人。”
星岩笑道:“若不聪明,又怎会看透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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